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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 又遇故人

  粪臭素。

  它能让人恶心欲呕。

  但如果将它稀疏百倍、千倍……

  那么它将会变成化妆品和香水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
  陈九暮五感聪敏,与魏红棉曾经有过近距离的接触,那小妇人的口条,甚至都勒在了他的脖子上过。

  并且肥虫子小白,还曾经咬过那女子一口,留下了印记。

  种种叠加,陈九暮对于那女人的定位……

  隐隐约约,似有把握。

  但这种事情,十分玄学,所以他并没有很肯定地立下军令状,而是采取这种“广撒网”的方式……

  四处巡游。

  而一直到了这华灯初上之时,终于锁定了魏红棉的去处。

  她跳江之后,果真没跑……

  而是躲入城中,到了这烟花柳巷之地来。

  为何?

  陈九暮回想昨夜之事,不由得一脸悚然——难不成,那家伙,真的就中了春药,所以到这花街柳巷之地,来寻找“解药”?

  物理的那种?

  这般思索着,陈九暮带着两个小弟,往花街走去。

  虽说时间尚早……

  但各个门楼拉客的,却十分热情。

  瞧见陈九暮、张保安和马涛三个细嫩小哥,从主街那边走来……

  纷纷上前相招:“哎哟小哥,进来玩啊……”

  有人打起了广告:“小哥,面生啊?我家岳春楼的姑娘,个个能歌善舞,曲艺了得……进来坐会儿?”

  还有的喊道:“小哥,来我家吧——我家都是秦淮河畔下来的,柔情似水呢……”

  又有人说:“我家档次最高,官府老爷请客,都叫我家姑娘作陪……”

  “……”

  一阵风情万种的招呼,将张保安和马涛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初哥,弄得面红耳赤,脚底发虚……

  身子控制不住地就要往楼里拐去。

  但陈九暮却十分平静,淡定地领着两人,往巷子深处走去。

  越过了前方热闹的门楼,往前一拐,却是一片昏暗。

  许多院子,就连门口的灯笼,都不挂了。

  但这儿却越发热闹,不少人往前一拐,就走进了巷子深处去,不见了踪影……

  陈九暮站在巷子口,左右打量了一番。

  随后目光锁定在了一个看上去颇为破败的小院子。

  这时有人走过……

  陈九暮一把将那人拉住,问:“这儿,是……”

  那人是个大茶壶。

  也就是妓馆青楼,帮忙端茶送水的龟公。

  他提着一个檀木盒子,里面似乎放着酒菜,准备去招待人呢……

  听到陈九暮的招呼,他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,说:“年轻人,若是有钱,就去前面的楼子里玩,至少干净……”

  说完转身,走进了旁边的一家楼子。

  陈九暮摸了摸鼻子,正琢磨着要不要给点钱呢……

  这时二楼却有人喊道:“陈小哥,上来!”

  陈九暮抬头一看,不由得笑了。

  巧了啊……

  ……

  带着张保安和马涛,走上了楼。

  进了二楼雅间,里面有一个打扮俊俏的富家公子……

  正在此等待。

  瞧见三人进来,那富家公子起身,招呼道:“怎么会这么巧?”

  陈九暮说:“对呀……”

  随后他与身后两人,做了介绍:“这位是沐王府的小郡主,沐屏;这是我的同伴,张保安和马涛……”

  一番寒暄,几人坐下。

  小郡主看了张保安一眼,说道:“我认得你——昨夜在谢家庄外,负责接应的,就是你……”

  张保安与马涛,对于小郡主的身份都很惊讶。

  一时之间,多少有点儿拘谨,言语不多。

  陈九暮却十分淡定,与小郡主简单聊了两句,问起她为何出现在这里。

  小郡主似笑非笑,说:“你们不也来这儿了吗?”

  陈九暮笑笑不语。

  这时小郡主却主动提起:“我瞧你那意思,似乎对前面的那个暗娼院子,很感兴趣啊——要不要我叫人过来,给你打听下?”

  尽管知道对方似有所图……

  但陈九暮却也没有太多紧张,能够“借力打力”,当然最好。

  于是他点头说道:“那可太好了……”

  小郡主一声招呼,丫鬟走了出去,没一会儿,便将刚才那龟公给叫了过来。

  龟公手中,还提着盒子。

  打开之后,里面却是一盘盐水鸭,一盘卤猪肝……

  难怪小郡主这般笃定。

  原来这人,竟然是她叫出去,帮忙点了外卖回来的。

  瞧见刚才路边的小哥,此刻却上了雅间,与贵客坐在一起,那龟公十分惊讶,练练道歉。

  陈九暮不理这些,直接问起刚才的问题。

  龟公先是紧张了一会儿,瞧见客人并不在意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
  随后,他与陈九暮,以及旁边的小郡主等人……

  说起对面。

  ……

  这青楼妓馆……

  说起来。

  也分三六九等,各有不同。

  有的院子,仅仅只是吹拉弹唱,饮酒谈欢,啥事儿不干,就得花上几两银子。

  那是真正的高档场所。

  而对面那家,却是最下等的娼馆,专门做皮肉生意的那种。

  并且招待的,都是下等苦力,挑夫河工之类的……

  一般有身份的,都不愿意去。

  嫌脏。

  那家院子,有个年老色衰的老鸨,叫做丽姐。

  手底下,有三四个姐妹,都是被别家赶出了门,没有去处的妇人……

  另外还从乡下买了两个小丫头,打算成年了,顶一下门面。

  大概如是。

  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……

  龟公讲完,陈九暮又问了几句,然后挥手,让人退下。

  人一走,小郡主就饶有兴致地问:“怎么,那院子可有什么不对劲儿?”

  陈九暮抬头,看了她一眼,说:“你难道不觉得,我们就是年轻气盛,过来找地方发泄的?”

  小郡主一听,先是错愕……

  随后忍不住笑了:“堂堂妖后女婿,能看得上这等庸脂俗粉?”

  陈九暮淡定地说:“山珍野味吃惯了,总得来点咸菜白粥不是?”

  小郡主听到,目光变得严肃起来。

  她说:“陈九暮,你不想说呢,就别说,没必要这么糟践自己——事情要是传出去了,我这等在场之人,说不得,都要被连累一二……”

  陈九暮瞧见她认真了,不由得笑了:“开玩笑而已,何必认真?”

  他知道小郡主出现于此处……

  必然是有原因的。

  说不定,也是代表了沐王府,冲着那九柱神使而来。

  两人闲扯,说着废话……

  这时突然间城中出现大火,烟雾腾腾,直冲云霄之上……

  那火势颇大,将夜幕降临的府城,照亮了半边。

  小郡主倚窗而亡,随后皱起了眉头来,说:“那儿是……府衙所在?”

  她一脸错愕,而陈九暮这边三人,则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
  难道是……

  墨家动手抢人了?